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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節課,我就壓的腿幾乎要斷掉了,走路的時候都是飄的。 (2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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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的那個小黑屋裏領出來的,是蘇辰,不過也是戲劇化吧,隔了五個月,到前幾天我才想起來中間的這些點點滴滴,該忘的想起來了,不該忘的也想起來了。”

虞澤端又叫了我一聲:“桑桑。”

我打斷他的話:“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麽嗎,虞澤端?我在想,其實做不來戀人就做仇人,也是假的,可以做一個陌路人,不想聯系就不聯系,刪掉聯系方式拉入黑名單,躲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,但是,唯獨沒辦法躲的是心裏那個影子。”

我打開寢室的窗戶,看著寢室樓下的那個身影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,你跟我當初一樣,你覺得不甘心,就跟我心心念著說要報覆你,也都是不甘心……算了,說了這麽多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,就這樣吧,你現在回去,在樓下一會兒撞見溫溫了誰臉上都不好看。”

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,轉過身來靠在窗戶上,看著寢室裏大片的燈光,心裏從來沒有過的寧靜。

…………

第二天,我開始在網上找要考研的學校,交換生的事情也給推了,輔導員聽到我說不去的時候差點跌碎了眼鏡:“不、去、了?”

我說:“嗯,給別人吧。”

雪兒聽了之後痛哭流涕:“為毛不推薦我啊?!只要能現在不讓我學習不讓我考研,讓我去毛裏求斯都可以啊。”

章節目錄 138 恨過愛過的人

溫溫聽了倒是一臉的平靜,看著我已經第三遍在網上翻x大的研究生院,就問我:“想考x大研究生?”

我笑笑:“只是看看,不過離我家倒是真挺近的。”

“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在x大上學,”溫溫當時就給她那個朋友打了個電話,掛斷了電話之後告訴我說,“我已經給他說過了,需要資料什麽的給他打電話。”

“……就,這麽敲定了?”

溫溫說:“是啊,不然呢,你想考本校研,那你跟雪兒一樣好吃懶做就行了。”

雪兒:“……”

溫溫這個高中同學叫李信,其實也不是同學,比溫溫要大四屆,當時怎麽認識的我也沒有問,他已經畢業好幾年了,現在開著自己的律師事務所,當初在x大學的是法律專業。

敲定了學校,買了參考書,就只剩下和溫溫一樣晝夜不間歇地學習了。

仍然,學不進去,而且比之前更學不進去了,原來忍一忍能在座椅上坐一個小時背書,現在十分鐘都坐不了,就開始開小差。

我想要讓自己忙的像是個陀螺一樣,分秒不停歇,好分散我的註意力,但是忙的時候確實是想不起來,一閑下來就開始想。

溫溫就問我:“你這老是在想些什麽啊?”

我趴在桌子上: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特別亂。”

“反正現在也沒多少課了,要不你去x大吧,正好換一個環境。”

這是溫溫的提議,我想了想,可以試一試,換一個環境。

所以我就打電話給李信,問他在學校附近是不是又要出租出去的房子。

李信說:“我幫你留意一下。”

我以為李信這句話就是敷衍,但是沒想到晚上李信就給我回過來電話了:“有,你要是過來住我先幫你定下來,交兩個月房費。”

我忙著感謝:“謝謝,等我去了x大再好好謝謝你。”

李信說:“沒關系。”

交換生的名單已經定下來了,掛在學校網站上,我沒有去看,但是雪兒看了告訴我:“咱們學院少一個人,你那個名額給空著呢。”

我淡淡地點頭。

“空著意味著什麽啊,懸而未決,就算是你現在去給導員說你改主意了要去了,我覺得都成,”雪兒繼續說,“那要不然多浪費啊,屍位素餐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我不知道過了幾年之後,對於我做出的這個決定會不會後悔,我只知道,現在,我問心無愧。

這幾天過的異常安靜,蘇辰沒有再來找過我,只不過每天早中晚三條短信,都是一些沒有營養卻很暖心的話。虞澤端也沒有再來找過我,我原本想要把虞澤端拉進我手機黑名單的,這幾天他沒有再打電話給我,我也就沒有再管他了。

直到有一天,我跟溫溫說要回去寢室洗衣服,就先從圖書館出來,在路上,又遇上了虞澤端。

那個時候已經九點多了,夜幕下,教學樓之間的燈柱特別高特別孤立,卻只有一個小小的光團。

虞澤端就站在一根燈柱前面,籠罩在那一小塊光團裏。

以前,如果是路上見到不想見的人,或者是不願意偶遇的人,我都會扭頭朝著原路方向走回去,等到那人過去了再走。

佳茵管這種行為叫鴕鳥行為,如果那人是專程來找你呢?

但是現在,我也學會直面了。

我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,沒有停下腳步,也沒有扭頭去看他。

虞澤端在後面跟上我,叫了我一聲:“桑桑。”

我沒有轉身。

虞澤端說:“你再跟我去看一次我媽,好麽?”

我的腳步頓下來,扭過頭來,看著虞澤端隱在黑暗中的臉龐。

虞澤端說:“最後一次。”

“好。”

溫溫總說我這個人太軟弱了,而且看誰都是好人,狠不下心來最終真的要害自己。

我對溫溫說,那是你沒有愛過。

後來我知道,那是你沒有恨過你愛過的人。

重新坐上虞澤端的車,開往墓地的方向,這一次,路過花店,我讓虞澤端停了一下車,去給他的媽媽買了一束花。

我總是聽虞澤端提起他媽媽,但是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爸爸,這一次虞澤端的媽媽去世,他也沒有提起過他的爸爸。

這是第二次來這個這個墓地,比起上一次冬天的淒清,四月底的風已經柔和了很多,樹枝抽出了新芽。

上一次來的時候,是暮色四合,這一次來的時候,又是夜晚。

晚上來墓地,其實陰氣特別重,森森的,好像有飄散著的靈魂在空中飄蕩著的一樣,但是偏偏兩次來同一個墓地看同一個人,還都是在晚上。

虞澤端每次都是晚上來,是因為見不得光麽?

我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啞然失笑,不禁搖了搖頭。

虞澤端側首看了我一眼,我發覺他看我,也轉過去臉看他,視線就剛好撞在一起,映著月色,虞澤端抿了抿唇:“桑桑,去美國吧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虞澤端說:“離開這裏。”

我反問:“我爸媽在這裏,我的朋友在這裏,我為什麽要離開?”

虞澤端輕笑了一聲:“因為我在這裏。”

因為虞澤端的這句話,我楞了一下,我沒太明白虞澤端的意思,問:“什麽……”

“走吧。”

虞澤端拉了一下我的手,我還沒有來得及掙脫,他就又松開了我的手,空蕩蕩的,好像我剛才只是抓了一把風。

我走到墓碑前,把花放下,然後深深鞠了一躬:“伯母好。”

虞澤端突然就在墓碑前跪下來,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我一跳,聽見他膝蓋骨撞在地面的聲音,我不禁倒退了一步。

我以為虞澤端會對著他媽媽說點什麽,但是虞澤端一動不動,在墓碑前跪了有十幾分鐘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
或許是在心裏說,只是不想讓我這個旁觀者聽見,但是,如果不想讓我聽見,那又為什麽非要讓我也來呢。

臨走之前,虞澤端說:“媽,我最後一次帶桑桑來看你,以後都不會來了,我給桑桑說過,這是最後一次。”

在回去的路上,虞澤端突然對我說:“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爸的面,我媽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,我早當他死了。”

虞澤端這麽一說,我才想起來,虞澤端從來沒有給我提過他爸爸。

哦,不對,提起過一次,就在那一次酒店裏,半夜他說他爸爸心臟病手術住院了,就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酒店。

後來我知道虞澤端騙了我的時候,還回想過那件事,覺得誰會拿自己親生父母的安危當借口呢。

現在我知道了。

我沒打算搭腔,只是靜靜地看窗外,但是虞澤端還是一件事一件事地告訴我,他說:“我媽跟我講過,我父親在我出生的時候,就走了,說是去外面打工,但是就再也沒有回來過,我媽一直就住在那個地方,她說怕等我爸回來了,怕找不到家了。但還是沒有等到。”

聽了虞澤端的這幾句話,我覺得心裏面有點難受,就想起來墓碑上的那張照片,寬沿的禮服帽,雖然是黑白的照片,但是能看得出來,虞澤端的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。

“小時候我兩歲的時候,有一次發燒肺炎,燒了一個星期四十度,我家那兒的醫療條件也不好,有好多大夫都說別想了,燒成這樣腦子也就壞了。我媽沒放棄,就抱著我,坐了一晚上的車到市裏的大醫院給我看。”虞澤端接著說,“所以,我就知道我這輩子誰都可以不管不顧,也一定要孝順我媽。”

我的視線從車窗外收回,看著虞澤端的側臉。

以前,我很喜歡看虞澤端臉龐的輪廓,線條特別硬朗而且深邃,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,後來,我恨極了虞澤端,每一次他帶著我去應酬去當靶子,我也是看著他的臉部輪廓,心裏恨的能剜出一個血洞。

而現在,我依舊看著他的臉龐的流暢線條,這一刻,我覺得虞澤端特別無助,就像是溫溫一樣,總是堆砌出一副清冷孤高的面容,其實就是一副空蕩蕩的架子。

抽去了外表的冷硬,早就不剩下什麽了。

車開了一會兒,虞澤端問我:“餓了沒有?”

我說:“不餓,直接送我回學校吧,要不我下去自己打車也行。”

虞澤端還是在一家晝夜營業的小餐館前停了車:“吃點東西吧。”他好像看出來我又要拒絕,就說:“這裏的面很好吃,我媽那個時候經常給我帶這家的面吃,你也嘗一次。”

有很多次,我都分不清楚,現在我對虞澤端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,他欺騙過我,卻也給過我最美好的回憶,他轉身扶著他前妻離開留下我一個人被唾棄,卻也在最後幫我消除了那些能影響我一輩子的流言蜚語。

說實話,我真的有點看不懂虞澤端了。

虞澤端親自去廚房要了兩碗面,然後沒有等服務員端,親自過去端的面,加上一點辣椒和醋,幫我調好了推給我。

我拆開一雙筷子:“謝謝。”

我沒有胃口,勉強只吃了小半碗。

虞澤端說:“你胃……不好,吃些熱湯面養胃。”

我胃不好……是啊,我記得,我大一那個暑假,坐了快一天的火車就是為了給虞澤端一個驚喜,但是見到他了他卻給了我一個莫大的驚喜。

胃穿孔手術。

那個時候,因為他在我手術之後的陪伴,我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了他,甚至都沒有問原因,現在回想起來,其實很多時候,虞澤端做的並不是完全毫無破綻的,只不過我被愛情蒙蔽了。

就像是後面,我說我懷孕了,其實也有很多破綻的,虞澤端也沒有提過,就算他知道我是假懷孕。

在我恨過的那一段時間,我根本就無暇回想這些事情,只想著報覆,卻又是無從下手的報覆。

等到真正看到了虞澤端面對李明菁求婚,我不恨了,我覺得傷心,傷心到不能回頭想,一想就覺得疼。

但是現在,經過這兩年半時間的打磨,已經形成了厚厚的一層保護層,就算是針紮也不會疼了,所以,我才能一點一點去回想。

這個時間點,面館裏只有我和虞澤端兩個人,安靜地好像把時光都緊扣在手中的筷子上。

吃完了面,虞澤端讓我上車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可是,這一次坐在虞澤端的車裏,我覺得渾身乏力,眼上下眼皮開始打架。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,我聽見虞澤端問我:“桑桑,你學校到了。”

我瞇著眼睛看到了外面我的學校大門,但是困得已經不行了,直接就睡了過去。

章節目錄 139 人性

我睡得根本不是那麽沈,只不過腦子昏昏沈沈,思緒在腦子裏全都被打亂了。

隱隱感覺到身下的車並沒有停,繼續平穩地向前開著,除了困就是四肢乏力,一點都不想動。

車停了,我微微瞇著眼睛。

伸過來一雙手幫我把安全帶給解了,然後下車繞過來,把我從副駕上抱了出去。

突然進來的一個大廳,燈光特別亮,我不禁緊緊的閉上了眼睛。

好像是酒店。

我住酒店的次數不多,只有和虞澤端一起住過。

這一次,又是虞澤端麽?

抱著我的人登記了住酒店,然後就抱著我上了電梯,我睜開眼睛,頭頂的光斑在抱著我的這個人臉龐散開,我不大能看得清楚,就叫了一聲:“蘇辰?”

抱著我的手臂一僵。

等到出了電梯,我才迷迷糊糊看清楚,這個人是虞澤端。

進了酒店房間,虞澤端把我放在床上,伸手要解我上衣的衣扣,這一刻,我忽然就明白了一點,剛才吃的那一碗面……

我現在渾身都是虛軟的,但是還是憑空擋了一下虞澤端的手。

但是虞澤端的手沒有停,他在我耳邊輕輕說:“桑桑,我們做吧。”

“……虞澤端,你惡心不惡心?!”

虞澤端頓了頓:“那你也只跟我做過這種惡心的事,是不是?”

現在的虞澤端,兩只眼睛裏全都是幽暗。

“別讓我再恨你!”

我咬著牙,拼盡了最後一點力氣,說出來這一句話,但是虞澤端沒有停手,我外套已經被他全脫了,只剩下身上的內衣,酒店的房間剛剛打開有點冷我不禁瑟縮了一下,虞澤端就用被子把我和他全都罩住了。

虞澤端說:“桑桑,我們重新開始吧,去滑雪,去泡溫泉,你想去九寨溝玩我也陪著你……”

虞澤端吻上我的臉頰,吻上我的鎖骨,我眼淚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,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,只是一直在說話,最後,虞澤端突然停了下來。

我有點抽噎,又重覆了一遍:“阿澤,你知道在你我生日時候我許的那個願望麽?明年的生日,後年的生日,大後年的生日,這一輩子的生日,我都能和你一起過。”

虞澤端雙手撐在我的身側,眼睛深深地看著我。

我繼續說:“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想的是什麽嗎?一輩子就是一輩子,少一年,一月,一天,一個時辰都不能算是一輩子。”

虞澤端一動不動,仍然保持著壓在我身上的這個姿勢,我死死撐著自己的註意力,不讓自己因為藥效昏睡過去。

最後,我感覺身上一輕,虞澤端貌似起來了,我的脖頸處,涼涼的落下一滴液體。

“不能一輩子了……”

我側臉看著虞澤端,幫我蓋好被子,然後進了浴室,沒有等到虞澤端從浴室出來,我就真的支撐不住睡著了。

第二天早上醒來,我一下子就坐了起來,瞪大了眼睛。

我以為昨天晚上那只是一個夢,卻不是一個夢,確實是在酒店房間裏,床上的衣服淩亂,我只穿著內衣。

只不過,房間裏已經沒有了虞澤端的身影。

我趕忙穿好衣服,跑去打開了浴室的門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一開門,浴室裏就是嗆鼻的煙氣,在紙簍裏,最起碼有幾十個煙頭,兩三個煙盒散落在地面上。

我的眼前,好像浮現了虞澤端坐在馬桶蓋上,一支接著一支抽煙的樣子。

我在床邊一個人坐了很久,擡頭的時候抹了一把眼角。

我以為我會哭的,可是眼角沒有淚,或許是已經把眼淚哭幹了吧。

我從包裏找出我的手機,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。

我在樓下,找了一個給手機快速充電的插頭,充了電手機一開機,就有一大串信息和未接來電冒了出來。

除了寢室裏溫溫和佳茵的,還有打的最多的就是蘇辰的。

只不過他們誰的電話我都沒有回覆,我先給x大的那個學長李信打了一個電話:“我今天下午就去x大。”

…………

我說要去x大是當天決定的,當天買車票已經全都是無座了,我就訂了一張無座的票。

當天中午,只在寢室裏見到了雪兒。

雪兒以一進寢室看見我特別驚訝,一副見鬼了的表情:“桑桑,你什麽時候回來啦?!怎麽也不說一聲。”

我說:“剛剛回來。”

雪兒往凳子上一坐,就開始巴拉巴拉:“昨天我、溫溫和佳茵找你找到十二點多,辰哥急瘋了找你……對了,你給辰哥打電話了沒?”

我說:“沒。”

雪兒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,跟我媽教訓我的時候一樣的口氣:“你……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,再不回電話辰哥說不定就把特種兵部隊給發動起來了,我去回個電話。”

我繼續收拾東西,現在是四月底,到那兒要呆到六月底,我帶了不少衣服,但是箱子裏大部分還都是考研要用的書。

我知道以我現在的這種狀態,這種成績,別說給我半年,就是給我一年我也考不上。

所以在臨走前,我就下定了決心,要努力這最後一把。

雪兒打過電話之後進來,看我在收拾東西楞了一下:“你這是要出去玩兒?出去玩兒帶這麽多書啊,桑桑你真是溫溫第二的。”

我丟下一句“我下午五點的車去x大”,就出了門。

我到院裏找導員說明了情況,怕這兩個月裏萬一有什麽事情,我不在也不好辦。

導員說:“你要考x大的研究生?”

我點了點頭。

導員一臉惋惜的樣子:“交換生你真的不考慮了?名額還給你留著,你交換生回來了以後也可以考研,而且到時候還可以申請在美國申請研究生。”

“謝謝老師,”我笑了笑,“我已經想過了。”

因為這個交換生的條件,我真的心動過,但是心動只是一方面,追隨自己的心意又是一方面。

佳茵說我想要不離開家只是個借口。

是借口就是借口吧,總之我是推掉了,不去了,就要向前看了,別再用什麽話來動搖我了,不可能。

佳茵就問:“那如果這個名額不是虞澤端幫你弄到的,而是……唐玉玨或者是別人,你還會不會去?”

會不會去我也不知道,因為從來都沒有如果。

我在校園裏走了一圈,從教學樓走到辦公樓,走到各個學院的樓,又在操場上走了一圈,最後走到宿舍樓區,又幫佳茵和溫溫打了兩壺水。

拎著水壺上樓到寢室裏,推開門看見她們三個竟然都在寢室。

我一看就知道,肯定是雪兒把她們倆叫回來的。

但是,我剛才告訴雪兒說我下午的車走,不也是為了讓她們知道麽,如果一個人走,身後是黑漆漆的寢室一把鎖沒有亮光,和身後是暖融融的朋友,感覺是不一樣的。

我拎著兩個壺上五樓,現在累的呼哧呼哧的,只打了一聲招呼:“都在啊,說一聲,我今天下午去x大。”

溫溫說:“我剛剛給李信打過電話,他已經幫你弄好了,他有個學妹是二戰考研,就在那兒租的房子,正好能和你做個伴兒。”

“嗯。”

雪兒瞪大眼睛:“溫溫你怎麽不勸桑桑還讓她走?”

溫溫直接翻了一個白眼:“我說不讓她走她就不走了?我沒有那種隨意決定別人心意的習慣。”

雪兒有點結巴:“你……你那就是說的我是不是?”

溫溫和雪兒之間,沒事兒就會擡兩句杠,我和佳茵早都已經見怪不怪了,所以佳茵就幫我收拾東西,囑咐我帶齊了東西沒有,實在帶不走的,就打電話讓她給我快遞郵過去。

我撲哧一聲笑出來:“我就是去住倆月,又不是兩年,放心了。”

最後到四點多的時候,我拉著行李箱要走,執意不讓她們三個送我:“不就是去個火車站,你們該幹嘛幹嘛,溫溫去學習,雪兒你去找磊子去磨嘰,佳茵你去練琴,我走了。”

佳茵幫我一起把行李箱擡下樓,然後擁了擁我的肩:“桑桑,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打電話。”

我點了點頭。

雪兒說:“在那兒你一個人肯定做不到披星戴月……對了,六月底別忘了回來考六級。”

我:“……這事兒能不能別提了。”

我拉著行李箱離開寢室樓,沒有回頭。

坐上公交車,我覺得心裏面特別壓抑,心裏面堵的難受,可能是公交車走走停停太過頻繁,我有點暈車了。

在公交車上,看見一對奇葩夫妻,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,我就在後面一句一句吐槽,等他們下了車,我就再找出另外一個人,看著他的行為語言再吐槽。

到了火車站,我走下車,看了一眼頭頂上難得一見的藍天,覺得今天走的這個時間,選的實在是不錯。

我就這麽看見哪兒想到哪兒,不給自己傷感的機會,完全進入了彈幕狀態。

在通過檢票口的時候,我一直怕扭頭就看見我認識的人,所以我沒有回頭,始終沒有回頭。

也許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,希望我回頭看一眼,視線對上雙眸相交……

我真的就在通過之前,又回了一次頭,看了一眼,但是黑壓壓的人群裏,我沒有看到任何一張熟悉的臉。

無奈的搖搖頭,說到底,我還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決絕。

章節目錄 140 結局

是第二天淩晨到的,外面的天還是漆黑的,火車無座真的是相當折磨人。

我想先在火車站的德克士裏面買點東西,坐到早上七八點,再給李信打電話問具體的地址,麻煩他帶著我去。

可是,出了站就有一個長得挺清俊的男人喊了我的名字。

“是桑柯吧,我是李信,溫溫昨天晚上給我打過電話了。”

我急忙感謝:“謝謝,實在是謝謝,晚上也沒讓你睡好。”

“沒事兒,”李信幫我拉起行李箱,遞給我一杯剛買的熱牛奶,“先喝點東西吧,坐了這十幾個小時的車也累了。”

我笑了笑,沒有告訴他我根本就是站票。

李信幫我找住的地方就在x大旁邊,走路只需要十幾分鐘,是兩人合租的,有小廚房和衛生間。

說實話,條件不如我想象的好,地面是水泥地面,墻面也只是批了888粉刷。

但是我還是對李信說:“條件比我想的好多了,謝謝你。”

在外面,哪裏能要求跟自己家裏一樣舒服呢。

同住的女生叫方曉曉,考x大英語的研究生,專業課成績超級高,就是因為政治一門沒過線,簡直不能太遺憾了。

我簡單地收拾了東西,正好已經五點多了,就說下去買早餐。

在一個小店裏,我請李信和方曉曉吃了早餐,算是先行答謝吧,方曉曉是性格很開朗的女生,擅長活躍氣氛。

吃過早餐,李信去律所上班,方曉曉去學校,我又回到這個陰氣濕重的出租屋裏,重新置身於此,我突然就想起來在一年前,雪兒跟磊子出去租房住的那個出租屋,而且,磊子還在那個地方,給雪兒求了婚。

我一直都不敢相信,為什麽像是雪兒這種從小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哥哥,誰都捧在手心上的女孩兒能忍受那種環境,跟磊子在外面住了小半年,現在我知道了。

我為什麽想要從c市來到這裏,從暖和的寢室搬到這個陰冷的出租屋裏,那雪兒就為什麽願意跟磊子一起。

火車上壓根沒睡,實在是太累了,我也就放縱了這麽一天,從八點多一直睡到下午五點。

起來了之後,我給自己定了一個計劃表,和高三時候給自己定的一樣,一整天精確到幾點幾分做什麽,做多長時間。

晚上去自習室找方曉曉的時候,方曉曉說:“現在還不用繃的那麽緊,戰線拉得太長是會松的。”

我就給她說了溫溫的事情,不管是學習還是其他的,都做的特別好,方曉曉一聽很驚訝,說有時間一定要認識一下。

其實我不想學習,現在只是想借學習的借口讓自己忙碌起來,好不用在東想西想。

也確實是忙碌起來了,因為方曉曉大四這個時候還有一個月的實習期,基本上每天都是我一個人,從出租屋到自習室,中午出去買個飯,再從自習室回到出租屋。

除了背書,一整天幾乎都不說幾句話。

經常我一回到出租屋,就把手機打開音樂,聲音開得整個屋子都可以聽見,開始聽歌,臨睡前再背一會兒英語單詞。

頹廢了三年,我都沒有想到,我會在三年之後,重新找回高中那種充實的感覺。

只不過,心裏還是感覺很空,每天一個人出去一個人回來,坐在一個自習室裏滿眼都是不認識的人,好像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一樣。

跟朋友的電話還是會打,睡前有時候也會語音聊天,但是身邊的空氣是冷的,手掌觸摸,是涼的。

我專門叮囑過佳茵、溫溫和雪兒,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在x大,我真的是想一個人靜一段時間,什麽都不用想,想見的人不要見,不想見的人也不要見,雖然是孤獨寂寞,但是也好過一陣接著一陣的心疼。

在x大,有很漂亮的櫻花,因為今年的春天比往常到的時間晚了些,再加上陰雨連綿,所以我算是趕上了最後幾天的花期。

盡管花期將盡,看花留影照相的人還是很多。

我拿著手機拍了不少照片,只可惜,別人都是三三兩兩,可以拍人也可以拍景,我一個人又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給我照相,只好只拍花。

其實這個時候,我真的挺想有一個認識的人突然冒出來,給我拍一張照片,說一聲茄子。

李信來學校找過我幾次,帶我吃當地的特色小吃,又逛了一些景點。

方曉曉就打趣說:“學長,是不是看上桑桑了啊?”

一聽方曉曉就是開玩笑的,我都沒有當真,但是李信卻說:“曉曉,你又不是不知道,又拿我開玩笑。”

方曉曉做了一個鬼臉:“曉得啦。”

事後我問方曉曉,方曉曉告訴我,李信有一個從初中戀愛到大學畢業的女友,但是大學畢業卻跟另外一個人結了婚。

“那李信他……”

“等唄,”方曉曉說,“結了婚也有離婚的一天,說到底,還是學長有戀愛潔癖,他認定了那個人,不到最後就不願意放棄。”

“結婚了都不算結束,”我不禁問,“那什麽時候才算結束?”

方曉曉說:“等她幸福了,就結束了。”

這句話是方曉曉無心之言,但是我卻記著了。

只要幸福了,就結束了。

…………

都說新一次的征程,是在一次連著一次的厚積薄發中積蓄的。

在這個新的環境裏,我呆了兩個月,每天就是自習室、餐廳和出租屋三點一線,有時候也自己一個人在x大的校園裏逛一逛,打聽了專業課,去蹭兩節專業課聽,我一般都是坐在前幾排,老師讓回答問題的時候偶爾也會抽到我。

有一次我因為要整理筆記,我就遲走了一會兒,上課的教授就叫我:“你過來,幫我從我辦公室裏拿過來一卷紙。”

我:“……請問教授您是哪個辦公室?”

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:“教了你們三年了,哪個辦公室都不知道,真是不上進了。六樓中間第三個。”

六樓……

我蹬蹬蹬蹬從一樓跑到六樓,找到第三個辦公室,愕然發現,辦公室門鎖著,或者說那個教授忘了給我鑰匙。

我吸了吸鼻子,扭頭就往樓梯上跑,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個人,幸好我身手快,及時地扶住了這個人。

“張教授?”

等到我看清楚這人的面容,我吃驚地叫了一聲。

張教授就是我在大一掛科,然後鍥而不舍地找他改成績,最後他還請我吃了一頓飯。

張教授看見我也挺驚訝,他還認識我:“桑柯,你怎麽在這兒?”

我笑了笑,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全都撿起來:“我想報x大研究生,就來這兒找找感覺,聽聽課。”

這個張教授和剛才樓下讓我拿一卷紙的那個教授是認識的,又因為張教授和溫溫的父親認識,溫溫是我室友,哎,總之關系有點亂,張教授就算是間接地給我開了個後門,給這個教授引薦了一下。

這個教授姓王,學術上特別有成就。

王教授說:“我說呢,整天見你上我的課坐第一排,不是這個學校的啊。”

和兩個教授一起吃飯,真的是誠惶誠恐了,也沒吃多少東西,最後還是我搶先付賬,被張教授攔住:“哪有讓學生付賬的理兒,老師請你了。”

因為這個王教授從去年開始就不再帶研究生了,所以他就挑了一個下課時間,帶著我去見了一個女導師,三十多歲的樣子,很年輕。

去見這個女老師的時候,我是剛剛從沃爾瑪逛街回來,包裏鼓鼓囊囊地背著吃的東西,還買了一個小黃人掛在背包外面。

一進辦公室,就看見女導師身邊還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,水靈靈的,臉蛋肉嘟嘟的想讓人看見了掐一下,她一看我背包上的小黃人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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